【朝耀】花期将至
糖，婚后
总裁×作家
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东京的樱花，真的好漂亮啊……
花期将至
王耀揉了揉酸疼的眼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到四点了。看来他还可以把这一段收个尾，喝杯茶休息一下，然后去准备晚餐。
目光落回到文档上时又没了继续写的心思，好像只跑了一会儿神就接不上刚才的思路了。王耀叹了口气站起来，伸手拉开了窗帘。阳光倾洒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王耀眯了眯眼伸了个懒腰，把自己嗑得一堆瓜子皮扫到垃圾桶里，又踢拉着拖鞋往厨房去。
亚瑟已经好几天没回来吃饭了，在外面想必也吃不了什么，他胃又不好，还是做点儿清淡的好了。王耀进厨房溜了一圈，没找着什么满意的食材。想了想还是去换了衣服，决定去买点儿东西回来。
临出门时又停住了，急急忙忙地拐回去拿了钥匙出来——要是再忘了，不管是亚瑟送过来还是自己去公司找他，可都太尴尬了些。
王耀推着购物车很慢地挪过塞得满满当当的货架。这个时间商场里的人很少，王耀也不想多逛。草草选了几样东西推去结账，拎着袋子往回走时措不及防被一树柔软的嫩粉色花苞撞了满眼才反应过来，又要到一年的花期了。
一年前他还在和亚瑟·柯克兰一起策划着自己的婚礼，带着兴奋和些许的忐忑不厌其烦地把每一个细节都翻来覆去地讲上好几遍，直到认为一切都完美无缺。那天王耀赶完了一期连载磨着亚瑟让他陪自己下去逛逛，他们沿着那条开满了樱花的坡道很慢地走。轻浅的粉色花瓣像是羽毛拂过王耀的心头，挠得他有点儿痒。他伸手拽住了英国人的袖子站住了脚步，在亚瑟贴过来吻他、柔软的金色碎发扫到他的眼睛时憋不住又偷笑出来。那时他们已经从恋人上升到了约定好要相伴一生的人，在漫天的樱花等待绽放的时节，在朋友和亲人的祝福下对彼此许下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句誓言。
在王耀连着好几期的专栏中都洋溢出黏腻的粉红色后，他的责编伊丽莎白·海德薇莉——一位来自匈/牙/利的姑娘，留着栗色的长卷发，长相漂亮性格却很是爽朗，恰巧也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城市——忍不住跑到了两人家里抽打了王耀一番。结果下期王耀就拿“要准备结婚”当借口，理直气壮地开了天窗。
想着想着王耀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他那个不论话题跑多远最后都还会强行扯回催稿上面的责编吃瘪意外地有趣。手机忽然震了震，王耀把购物袋换到了左手，腾了右手摸出手机来。
某个忙到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绅士先生打开的电话。王耀四下看了看找了个角落里的树荫，慢腾腾地挪过去站定，这才不慌不忙地接了电话。
“喂？”
“你在做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那边有些噪杂，亚瑟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含糊。
“刚写完，出来买了点儿东西，”王耀低头看着路边草丛里开了一地的、零零散散的深蓝色小花，“你呢？”
“我刚开完会。”王耀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关门，接着安静了下来，大概亚瑟已经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里。“突然就想给你打个电话，”他低声道，因为疲惫而有些懒散的磁性嗓音里夹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撒娇的意味，“耀，我好想你。”
反而王耀被他这一声戳得心疼——真是，谁让你那么拼命的啊，到头来不还是自己难受，还让我也跟着瞎操心。
亚瑟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回家吃饭了，晚上总是很晚才回来，胡乱洗漱一下就往床上瘫。他身上的凉意让原本就没睡熟的王耀一个激灵，刚想挣开又被抓住紧紧地圈在怀里，让王耀也没了脾气，任由他抱着自己睡着了。早上往往又很早就走了，在王耀迷迷糊糊还裹着被子懒床时，已经系好了领带的柯克兰总裁亲了亲爱人的额头，又早早地出门去了。
王耀叹了口气。“晚上回来吃到吗？”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
那边的柯克兰总裁倒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只要是你做得就行。”
王耀倒是笑了出来，“这么随意啊？那我给你烧点儿水得了——反正也是我做的嘛。”
亚瑟又打来电话的时候王耀刚舀了一勺鱼汤尝味道，听到手机响时还被烫了一下，吐了吐舌头觉得味道差不多了，关了火又踢拉着拖鞋往客厅走。找着了扔在一边充电的手机，亚瑟仍在很耐心地等着。王耀接起来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亚瑟却没说话。一时间王耀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沉默地听着他的呼吸声转换成电波再传到自己耳中。一瞬间他恍惚觉得亚瑟柯克兰好像离自己很远，甚至于自己的恋爱婚礼是不是也都是错觉。
“怎么了？”王耀放柔了声音。
“没什么，我……”英国人犹豫了一下，十分艰难地说出口，“抱歉，耀，我、我得去见一个客户……我一定早点儿回来！你别介意……”
“啊，”王耀勉强地笑了笑，“那就去吧，我不介意的。”
他说不出来别的什么话了。亚瑟工作忙，他知道，他也理解。到了自己的截稿死线的时候他也顾不得别的事儿了，那时就算是亚瑟穿着女仆装坐在自己旁边也顾不上看他一眼。
可还是有点儿失落。他想问亚瑟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最后说出口的还是叮嘱他别喝酒，也别太晚回来。
王耀给自己盛了碗汤，一边慢慢地搅着喝一边掏出手机打游戏。玩了两局觉得没意思，又看见伊丽莎白在蹦着催他交稿，不好意思再装没看见了，于是点出来回她。
【耀：我觉得吧，我过得日子就挺像是个故事的。】
【伊莎：怎么了？你一个写故事的可不就是看什么都像故事，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耀：不是，你想想我家那位，不活脱一个霸道总裁嘛，多好的一个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现实版本啊。】
【伊莎：你又来找我秀恩爱是不是？告诉你王耀我真是看透你了！】
【耀：没有啊，其实霸道总裁忙得很啊，哪有时间天天耗在谈恋爱上呢。】
【伊莎：对，你当然不用谈恋爱了，你都已经结婚了。】
【耀：嘿你这个人，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好么？】
【伊莎：你先交稿，交稿了我陪你聊一天，聊什么随你，帮你出招勾引霸道总裁也没问题。】
【耀：再见，我们没得朋友做了。】
扔下手机把空了的碗端到厨房。剩的饭菜还不少，王耀也懒得刷碗了。把碗扔在了池子里泡着又去打开了文档，想接着把下午没写完的那一段写了。
也许是因为屋子里太安静了，王耀很快就理清了思路。恰巧故事进行到想要周游世界除掉传说中的恶龙的主角被人骗走了身上本就不多的钱财，以至于深夜还在街上游荡而情绪低落。而王耀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原因不太一样，但写起来却意外地顺利。等到王耀敲完最后一段心理描写让主角在疲惫和饥饿中在公园的长椅上昏睡过去，看了两遍修改了一些细节戳了戳伊莎给她发过去时时，已经过了零点了。
王耀有些奇怪。按说就算亚瑟要晚回家，一般也不会这么晚。亚瑟向来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曾经他向王耀保证过不会超过零点还不回家，不管是处理公事还是与朋友聚会，也确实是这么做得。今天这样确实有些反常了。
王耀给他打了个电话，亚瑟关机了。恐怕又是手机没电了，他总是记不得给手机充电。他又给亚瑟的老友、独自经营着一家酒吧的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打了个电话。王耀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也不意外，否决了他的一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便挂断了电话。
00：30了。王耀长呼出一口气，他几乎紧张到屏息地看着细长的秒针又滑过一圈。他忽然觉得现在的亚瑟·柯克兰好像距离他很远，他不知道能去哪里寻找他，只能一遍遍徒劳地拨打那个已经关机的号码。
心烦意乱地再一次挂断了电话，王耀抓起了外套决定还是出去找找。哪怕只是去公司附近转一圈也好，最起码他也能稍微得到一点点安慰。
然而还没等他下楼就听见了门被拧开的声音，然后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熊脑袋探了进来。亚瑟抱着一只巨大的毛绒熊进了屋，小心地关上了门。一扭头看见站在楼梯上的王耀立刻呆住了，“耀……你、你还没睡啊？”
王耀也呆住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愣愣地一步一步地下来了，那边亚瑟还在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我回来晚了……本来是可以按时回来的！你别生气，别生气啊……头疼，结果就耽误了……”
王耀原本伸手要接亚瑟抱着的毛绒熊，刚一碰到他的手就急了，“你怎么不头疼啊，身上这么烫，你是不是发烧了？”使劲儿拽了一把把他抱着死不撒手的毛绒熊给抢了过来扔在了一边，摸了摸还有点儿委屈地看着熊的柯克兰总裁的额头。果然，烫得惊人。
那边亚瑟还想去捡被王耀扔在地上的熊，被反手一巴掌抽在了手背上，“行了你别管它了，赶紧给我上去躺着——”猛地看见那一双蒙了层水汽的绿眼睛怔了怔，柔了声音哄他，“好了，我没生气，别瞎想了，啊？你先上去把衣服换了，我找找温度计给你量量体温——真是，都这么大人了，你不会还得让我扶你上去吧？”
“38℃。”王耀甩了甩体温计放在一边，摸了摸杯子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于是倒了两片退烧药给他，“醒醒，先把药吃了。”
处于半梦半醒的亚瑟睁了只眼又扭开了头，“我不要吃药。”
王耀被他孩子似的闹脾气给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那一头才一会儿功夫就被自己蹭的乱糟糟的金发，“为什么不吃药？不吃药病怎么好？”
“苦，不好吃……”亚瑟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清澈的绿色眼睛蹭了蹭爱人的手，让王耀想到了毛茸茸暖哄哄，还十分黏人的小奶狗，“耀，我难受……”
他带着鼻音的无意识的撒娇戳得王耀的一颗心都软成了水，收回了手拿回杯子，“难受就吃药，然后好好睡一觉，你看你的黑眼圈，”见亚瑟还是抗拒地想说什么，不由分说地把药片举到了他的面前，“快点儿。”
金毛犬颇有些不情不愿地吃了药，躺回床上眼睛还在跟着王耀转。他确实很困了，眼皮沉重得连睁开眼睛都费劲，但他还不想就这样睡着了。下午打的那个电话他明显能听出爱人的失落和强装出的轻快，揪得他的心也一跳一跳地跟着疼。
他倒是宁愿王耀现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了。
王耀放下了杯子，一扭头看到英国人还扯着被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有点儿怜爱又有点儿好笑地调暗了床头灯，“行了，睡吧。我真的没生气，快睡觉吧。”
亚瑟往旁边挪了挪，又伸出手来拽王耀，“你不睡吗？”
“睡啊，”王耀抓住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还给掖了掖被角，“我收拾一下就过来，很快的。你先睡觉，听话。”
一直看着亚瑟乖乖地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已经睡熟了。王耀摇了摇头，有点儿无奈却又宠溺地、轻手轻脚地抱着他换下的衣服出去了。客厅里那只毛绒熊还躺在地板上，王耀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卧室，叹了口气还是把熊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这只熊很大，王耀甚至可以坐进它的怀里。王耀抱着熊的胳膊发着愣，憋不住又开始傻笑起来。
——如果说之前王耀还有在控制自己的表情的话，在他发现毛绒熊脖子上系着的领结里还藏着一张卡片时，就完全压不住上翘的嘴角了，干脆别过了头把脸埋在熊脑袋上使劲儿蹭了蹭。
“亲爱的王耀先生，今天是你和亚瑟·柯克兰结婚一周年的日子。结婚纪念日快乐，我爱你。”
——就这么过了啊，虽然和幻想过得几乎完全不一样，甚至这句告白也晚了，但还是，我们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啊。
沉寂了一冬的枝桠又悄悄冒出了花苞，浅淡的、柔嫩的粉色在还稍显料峭的春风中摇曳。等待着阳光照耀的时候，绽放出一树的繁花灼灼。
花期就要到了。
亚瑟醒来的时候没有见到王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有点儿憨憨的熊脸。他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扭头想找人才发现王耀不在卧室里。
他愣了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大脑还停留在刚睡醒时的空白状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王耀就推开门，揉着眼睛进来了，“亚瑟？你喊我了吗？你这一觉睡得时间可真够长的，头还疼不疼？”
于是亚瑟也就听话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不烧了。”
王耀不置可否，自己伸手摸了摸英国人的额头确认，“嗯，好像确实是不烧了。要不等会儿在量一下体温？”忽然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了——你饿不饿？先给你盛碗粥喝？”
不提还好，王耀这么一说亚瑟才觉得饿得不行。本来前一天晚上他也没吃什么，又直接睡过了早饭时间，而现在——亚瑟看了一眼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王耀也不等他回答就出去了。亚瑟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了，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送出去的礼物，心急火燎地跳下了床找自己脱下的外套。当王耀端着一碗熬煮得粘稠的米粥回来，看见英国人赤脚踩在地上，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翻，连抽他一巴掌的心情都有了，“行了，柯克兰总裁，病了就好好躺着吧，少工作一会儿没人会责怪你的。”
亚瑟僵住了。半晌重新坐回了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挪到低着头搅着碗里的粥的王耀旁边，“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对不起，我本来可以按时回来的，但是我看时间还来得及，想去把给你的熊带回来，结果就……头很疼，本来只是想歇一下的，不小心就睡着了……”
别再说了——他这小心翼翼而又迫切、还有点儿委屈的解释直戳得王耀心疼，连眼睛都开始发酸，赶紧吸了一下鼻子若无其事地舀了一勺粥吹了吹，“不烫了，喝吧。先吃点儿垫垫，想吃什么我等会儿再去做——不过你胃不好，得吃点儿清淡的养养了。”
粥确实不烫，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咽下去却让亚瑟觉得自己心口都在发烫。“你不生气了吧？”亚瑟含着一口粥含糊着追问，又伸手从王耀那里抢过了碗和勺子来——让人这样一直喂着吃饭，饶是平时连串的情话能一直让内敛的中国人听得面红耳赤地喊停的柯克兰先生，也难得地不好意思起来。
王耀倒是低着头又不说话了，悄悄伸了一只手过来抓住了被子的一角。亚瑟也不知道该接些什么，低头安安静静地喝粥，中间还抬头偷瞄了王耀一眼。王耀套着睡衣，头发也没扎起来，他一只手抓着被子，另一只手勾着自己的一绺头发打转，低着眼皮微微嘟着嘴的样子让亚瑟只想亲他。
半天王耀才抬起头，直直地看进了亚瑟的眼睛，声音很轻，“我是生气了，气你一点儿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也气我为什么完全帮不到你。你工作忙，我知道，也没因为这个而怪你的意思。就是我总是在想，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是不是你也能轻松一点儿。”
说着他还揉了揉眼，又吸了吸鼻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吓得亚瑟赶紧放下了碗直接把人按进了怀里，“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相信我，好么？”
王耀把下巴搁在了亚瑟的肩膀上，“我能帮你么？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这个，不过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你知道的。”
亚瑟叹了口气，他的叹息声柔软地挠过王耀的耳朵。他的爱人固执起来还真是可爱，亚瑟顺手就揉了揉王耀的头发，“不用勉强自己，亲爱的，放心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我不希望我会是束缚你的枷锁，我想看到你尽情地描绘你心中的世界，”他亲了亲王耀的发顶，不等他张口反驳又赶紧截住了话题，“——你的稿子交了吗？”
于是王耀直接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抬头皮笑肉不笑，“交了，我昨天晚上就交了。你吃饱了是吗？那我来跟你算算帐？”
亚瑟松了手端回碗认认真真地喝粥。王耀站起来抱臂看着他，半晌憋不下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慢点儿吃，我又不跟你抢，还有呢啊，不够了咱再盛一碗。”
亚瑟咬着勺子看着他，“你不吃吗？不饿？”
王耀摇了摇头，抓着刚才扑腾开的被子又给掖了回去。“我昨天晚上做了挺多菜的，”他慢条斯理着，“本来想着让你好好吃顿饭，估计你在外面也吃不到什么，也不一定合你口味。不会做饭也就算了，嘴还这么挑剔，你也真行啊柯克兰先生，”说着他摇了摇头，明显带着点儿嫌弃的眼神看着亚瑟，“结果你也没回来。我一个人喝了一锅鱼汤，现在还饱着呢。”
他这一句话梗在了亚瑟喉咙里，让他解释也不是安慰也不是，干脆放下碗拽了他一下。王耀被他这一下弄得一个不稳跌坐在床上，顺势就被亚瑟紧紧地抱住了。
“不会再这样了。对不起，耀，对不起。”
王耀趴在他怀里怔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我昨天看到，树上又长出来花苞了。我那时就在想，去年开花的时候我们是一起看的，今年还能不能跟你一起看花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吃饭真的很没意思？虽然说着我理解你也支持你，你管着你们家那么大个企业肯定也不容易，可我还是……还是有点儿介意，”他干脆直接把头埋在了亚瑟怀里闷闷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
“怎么会，”亚瑟闭了闭眼，伸手抚上了他的头发，“你在乎我，我很开心。”
我们还会一起去看今年的花。往后每一年的花期，我们都会在一起。
自从第一次牵了你的手后，我就不想松开它了。
“对了，耀，”亚瑟忽然想起来自己被王耀打断了的翻找，“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外套？”
王耀吸了吸鼻子，从亚瑟怀里挣脱出来。“怎么了？”他一脸迷茫，“你要找什么？”
“我——”亚瑟猛地停住了。他给王耀精心准备的礼物，他很期待看到爱人露出惊喜的表情，才不是……这么轻易地就说了出来。
“你没有见吗？”见王耀摇了摇头，一脸困惑地歪头看着自己，亚瑟更奇怪了，“不可能啊，我明明记得我脱下来扔在那边了……”声音忽然顿住，亚瑟盯着王耀憋笑憋得发抖的肩膀佯装愤怒，“你居然骗我！”
“眉毛啊，”王耀再也憋不住了，笑得歪到在了床上，“你怎么——怎么这么可爱啊，”边笑边指了指靠墙的桌子，“看看你是不是要找那个？”
亚瑟翻身下床大踏步走到桌子前。两张机票安静地躺在他写给王耀的、费了点儿功夫才绑到熊的领结上的卡片下面。他抓起机票，想了想又把卡片也捏在了手里，把抓着机票的那只手背在身后，举着卡片冲王耀嚷，“你为什么把它放在了这里？我以为你会把它收藏起来。”
已经扑过去抱他的毛绒熊的王耀头也不抬，“那个不重要。”
亚瑟坐在他旁边，手撑在床上俯身压过去看他，“请等一等——王耀先生，难道你的合法丈夫还没有一只熊重要吗？”
王耀也很配合地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相当不情愿地亲了亲英国人的鼻尖，“好吧，柯克兰先生，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勉强可以用我的熊来和你交换。”
这下亚瑟也憋不住了，松了手栽到熊身上笑得直吸气。王耀伸过手勾住了他的一绺金发打转，半天悠悠开口，“不是还有东西给我吗？还不给我啊，你到底准备藏到什么时候？”
亚瑟干脆翻个身就直接枕在了熊肚子上，抬起手把机票举给王耀。虽然已经提前发现了，王耀还是接过去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然后低头看着那双澄澈的、荡漾着温柔的绿色眼眸，“去东/京？去看樱花吗？”
“对，”亚瑟抓住那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拉到嘴边亲吻，“去看樱花。”
“你说过想在樱花盛开的时候去看一看富士山，看山顶皑皑的白雪，看山麓绚烂的樱霞。我们现在去，正好赶上花期，”英/国人的目光灼热，炙烤的王耀心都在发烫，“不论你想去哪里，让我陪你一起。”
让我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让我陪你去看你想看的风景。
在花期将至时，我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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